大果榕的果实缀满根部。
一些科学家从另类的角度研究动物和植物在传承生命方式上的不同。他们认为,动物们将生殖器官保护起来,或者更进一步说,将对生存具有重大意义的器官保护起来,而植物则将生殖器官向外显露,尤其是开花植物的花朵和种子。他们还认为,植物们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它们需借助外力来传授花粉和传播种子,而动物则不需要,除了人工授精——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热带雨林中,榕树果实结在根部,铺满地面。
植物要显示花朵和种子,就要寻找适合的空间,这也表明它们有很强的空间意识。
热带雨林,植物们各自寻找空间开花结果。它们通常将花与种子长在植株的顶端以吸引传授花粉和传播种子的信使注意。但是,这不是唯一的方式,什么方式是最好的?适合的方式是最好的。由于这里的生存环境更为拥挤,花朵的各种策略都在这里上演,除了将花开在植株顶端直面阳光,还有一些植物则将花开在树干上或者根部,它们被称为茎花,所结的果称为茎果。
茎花与茎果是热带雨林植物的显著特征之一,因为它们的成员不少。它们有什么优势呢?背靠大树好乘凉?
茎花与茎果植物众多,最有名的当数榕树。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具有这样的特点。笔管榕能在巨大的树干上结出指头那么小的果实,对比悬殊。大果榕的果实能将树干的根部缀满,让人以为它们是从地下涌来的果实。对叶榕茎干上的果实形成团,似乎比茎干还沉重……
笔管榕的巨树与小果,形成有意思的对比。
炮弹果是有名的茎花茎果植物。
引人入胜的是炮弹果那类偶像派的茎花与茎果。它们有很多种,我身边常看到的是叉叶木。这是一种紫葳科炮弹果属常绿小乔木,原产于南美热带地区。它们有两个重要特点:一是叶,簇生于小枝上,小叶3枚,三叉状生长,并由此而得名;二是花,单朵聚生于树干上,无柄,花冠佛焰苞状,紫褐色,很特别。我多次观看蜜蜂们住花里钻,为的是花蜜。它们结果巨大,人称炮弹果。
菠萝蜜老茎上的花序。
有两种巨大的茎花与茎果植物使人迷恋,吃过了还要吃,写过了还要写。一种是菠萝蜜,又名木菠萝、树菠萝、牛肚子果,桑科常绿乔木,原产于印度,在热带潮湿地区广泛栽培。有雄花雌花之分,雄花序生在小枝的末端,棒状,长数厘米,密密地生着许多很小的花朵,仅1毫米左右;雌花序生在树干上或粗枝上,椭圆形。它们的果实是聚花果,也叫多花果,是由很多花结成的果聚集在一起而成的,因此种子很多。它的果实巨大,最大的有80多斤,很壮观。另一种是尖蜜拉,也是桑科木菠萝属植物,也有人称其为小木菠萝,为的是与菠萝蜜稍微有所区别。它果实较小,椭圆形,一般较大的重十多斤,大的重数十斤。它们成熟的果肉有很好的香味,营养也不错,种子就包在里面。
菠萝蜜的花很小,果却很大。
杨桃,脆而甜的水果,想一想就流口水。它们属于酢浆草科,常见的热带茎花茎果植物。由于生存条件优越,它们每年可开花结果4次。它们的花小,奇妙的红色,每个花序有花十余朵至数十朵,一团“小清新”,很吸引人。它们开在树干空阔的地方,从树下很容易看到,如果开在枝叶里,则是另一回事,至少难于发现。它们的果为肉质浆果,五星型,有的地方也称五星果,未成熟时绿色或淡绿色,成熟时黄绿色至鲜黄色,皮薄如膜、纤维少、果脆汁多、芳香清甜,是著名的水果。它们小小的种子呈白色,就在果实之中,这才是杨桃最重要的目的。它们一年多次在老茎上开花结果就是想让种子有更多的传播机会。
菠萝蜜巨大的果实缀满茎干。
印度无忧花,金黄色,冬季开放,一团团缀在树干上,味道强烈,用多种方式吸引授粉者的注意。中国无忧花初夏开放,也采取大致相同的策略,但“茎花茎果”的策略不彻底,含糊。
吊瓜树另有“茎花”策略。它们原产于西非热带,是紫葳科吊灯树属植物,树高可达20米以上,得名就源于它们巨大的果实吊挂垂悬的形象。它们开花时节,长长的圆锥花序从叶层中悬垂下数米来,在树冠下获得足够大的空间。它们紫红色的花散发出特殊的气味,吸引昆虫为它们授粉。它们的果实圆柱形,坚实粗大,褐色,长近半米,就那样垂吊着,很吸引人。
美味多汁的杨桃,是为种子传播者提供的报酬。
茎花与茎果的存在自有目的:
一是用好空间。植物们将叶片绽开在阳光地带,形成树冠,树冠下的茎干上却空闲下来,因为少有阳光漏到这里,所以这里不适合叶片生长,也不需要浪费能源长些没用的叶片。于是,在这样的空间里,各种花能够从容开放,果实也能够从容地结出来。空间大,就能很好地利用传粉者,也能方便吸引动物们来享用果实,传播种子。
尖蜜拉也是有名的茎花茎果植物。
二是用好养分。老茎上养分充足,有能力提供开花结果的营养,而且养分输送路径短,消耗量少。正因为如此,这里结的果,要么是一团团很多,比如榕树;要么是结出巨大的果实,比如菠萝蜜、炮弹果等。而且有植物生理学家得出结论,雨林的常绿树开花结果所需要的养分主要贮藏在树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