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门前有两棵菠萝蜜树,已经有30年的树龄了。这两棵菠萝蜜树是由同一个菠萝蜜里的果核长成的,同一天种下地,但是长大后的样子却大相径庭。其中一棵在主干3米多的地方长出明显比主干小的支干;而另一棵在树的主干离地面不到1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开杈,,一下子把主干一分为二,两个分杈的大小差不多,分不出谁是主干,主能说两个都是主干,所有大大小小的支干、树枝都长在这两个分杈上。为什么会这样?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算让它们自然生长也可能长得千差万别;但这两棵菠萝蜜树的样子大不一样却是人为造成的。开杈的菠萝蜜树事情回到三十年前,两棵菠萝蜜树苗刚长到两尺左右高,树干只有手指那么大。一天,十岁左右的我从外面回家,远远的就看见六七岁的小伙伴阿光走到一棵菠萝蜜树苗面前。我以为他只是在观看菠萝蜜树苗,却想不到他突然伸出手往菠萝蜜树苗的树干上一折,那棵菠萝蜜树苗一下子被拦腰折断。我看到这急忙大喊一声“阿光”,阿光吓得一溜烟跑了。我想假如我不喊他,他会连另一棵树苗也折了。那棵被折的菠萝蜜树苗生命力强,不久后就从折断处长出两个分杈,相互争先恐后的往上长。和另一棵菠萝蜜树苗相比,它晚了几年才结果,不知和当年被折断有没有关系。后来很久我也没完全明白小伙伴阿光为什么要折断那棵树苗。我家和他家关系一直不错,我和他关系也很好,阿光差不多每天都来我家里玩。事后,我好像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对阿光后来也没提起这事,这件小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我和他也像往常一样玩耍。只是长大后每每听到“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我就偶然会想到这件事,就觉得这句话不对。我以我的理解先给“善”“恶”下一个笼统、不细致也可能不正确的定义:利人又利己的为小善,利人不利己的为中善,利人但损己的为大善;损人利己或者损人不利己的就为恶。如果“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对的,那为何六七岁的阿光要去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这无疑算是一种“恶”吧。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因为嫉妒。六七岁的年龄就有那么大的嫉妒心,这嫉妒心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还是后天环境影响的?我觉得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因为正常来说,没有大人会教导不懂事的孩子去做折邻居的树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唯一解释得过去的就是阿光天生嫉妒心过重,而他父母还没注意到或是不懂,还没有对阿光进行教育,阿光也没吃过做缺德事的亏,所以才做出这种小恶事。那为什么阿光对我家种的菠萝蜜树有嫉妒心呢?因为那时候菠萝蜜树在我们村里屈指可数,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阿光家也没有,对于嫉妒心强的人来说,因为别人有而自己没有,就会产生嫉妒心,就会产生我没有的你也不应拥有的破坏心理。这比一些小朋友看到别的小朋友在玩玩具,却不让他玩,有机会他就将别人的玩具弄坏还恶劣。现在阿光是一个科级公务员,为人处事圆滑周到,已经是一个对社会有不少贡献的人了。现在的他当然不会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至于是他后来通过接受教育提高了道德水平,把过重的嫉妒心减掉了,真正认识到不应该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因为吃过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亏,知道做这些事会名誉扫地,会损人又损己很不划算,而将嫉妒心在人前隐藏起来,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当年我的一声大喝对他也是一种警醒吧。人的本性是“善”(孟子)?是“恶”(荀子)?是“相近”(孔子)?是“有善有恶”(世硕、扬雄)?是“人性如素丝,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墨子)?是“无善无不善”(告子)?是“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王阳明)?是“先天不等”(司马光)?是“日生日成”(王夫之)?是“原罪”(基督教)?……几千年来,关于人性的观点层出不穷,至今依旧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都有一定的道理,但都有不完善的地方。由上面的这件小事再加上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我觉得一个人是善是恶或者说善恶的比例和一个人的高矮一样在基因里早已决定了。所不同的是,是高是矮基本上无法隐藏也无需隐藏,因为高矮基本无法改变,而且生得多高多矮都不是罪。而善恶则是可以隐藏甚至改变和相互转化的——有些恶是必须隐藏或改变的,否则就无法在社会上立足;有些善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也要隐藏起来,否则也一样无法很好的生活。就个体的善恶基因来说,就如同个体的智商基因一样千差万别。比如说:最普遍的恶——嫉妒心,基本上每个人都有,有些人的嫉妒心很弱,有些人的嫉妒心很强——像上面说的阿光,像历史上的奸相李林甫。最普遍的善——恻隐之心,也就是同情心。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也许说得太绝对了,毕竟没有同情心的人或许也有;就算人人都有,个体差别也是很大的。比如:有人看见杀鸡,同情心就油燃而生;有人看见杀人(被杀的不是坏人),也无动于衷。我比较认同北宋司马光的人性“先天不等”论,司马光认为人生来在人性善恶上就先天不平等,无论圣人还是愚人善恶都是兼而有之,只是有些人在善性上会占优势,有些人在恶性上会占优势。我亦认同基督教的“原罪”说,不过原罪不是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而是人类遗传基因进化了几百万年依然改变不了的“恶”的成份。打过比方,一男一女来到这世上,他俩的基因中恶的成分较少,然后在良好的后天环境中成长,很快就将那些恶的本质改正了。比如,把幸灾乐祸改掉了,把贪婪改掉了。她俩通过后天的改造变成两个近乎完美的人,那么,他俩的遗传基因中是否没有那些恶的基因,只剩善的基因。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俩那些从父母遗传来的善恶基因基本上都会遗传给他俩的孩子,只不过由于混合了两个人的基因,善的基因和恶的基因的比例有了差别而已。然后,他俩的孩子又再重复他俩的老路——为了适应社会,努力克制人性中恶的成分,发扬善的成分;又或者相反。这样一来,每个人的一生,人类的过去、现在甚至永远的将来都在善与恶之间纠缠、争斗,快乐与痛苦永远循环在人们的心中。想想一些智者说的话:“地球很富饶,很多人类却依然很贫困。”“人类已经征服太空,却无法征服人性的恶。”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个上帝在控制着宇宙万物。也许,真的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古往今来,无数仁人志士想建设大同社会,想绝大多数人类过上幸福生活,却都无功而返。原因归根结底都是人类无法克服自身人性里的恶。据闻,不久的将来甚至现在人类中的一些精英分子正朝着长生不老甚至成为超人的方向努力,正在研发能力可能超过人类的人工智能,最终对大多数人类的影响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如果按照《未来简史》的作者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所预测,未来可能只有一些控制人工智能的人类精英成为超人,其他大部分人只能成为无用的人。这对大部分人类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未来,因为假如那时候人性的恶依然得不到压制,大多数人类的未来真的不容乐观。最后以一百多年前尼采说的两句,对现在的人类依然有警示作用的揭示人性、社会的名言作结:人和树原来一样。它愈是想朝光明的高处攀升,它的根愈会挣扎向下,向地里,向黑暗,向深处——向罪恶。荒谬和无知依旧控奴着整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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